沉香

人逃离窒息。我在一种纯真中找到了庇护之所,在那里有梦的人不会老去。

存档灵魂:


【法】勒内·夏尔


 


饱受折磨的大地的脊背,


构成了同一个诗歌顶峰的不同的斜梁,


而两个诗人,保罗·策兰和勒内·夏尔,


一个在山阴,一个在山阳。


——周理农《非人的诗学》





人逃离窒息。


▼ 


我是无名的证人,也是受害者。


我早已选择晦暗和遁隐。


▼   


有些人依赖着某种圆满的想象。


▼ 


我曾爱着你。


我爱你被暴雨冲刷成泉的脸庞,


还有你那将我的吻紧紧包裹的专属领地的花押。


▼ 


歌颂吧,我们接受了我们自己。




【 愤 怒 与 神 秘 】


 


概 述 




人逃离窒息。




食欲超乎想象的人,闭门索居却未停止储备口粮,待被双手释放,江河骤涨。


 


在预感中磨尖自己的人,采伐内心的寂静并将其分布于剧场,这第二种人是面包制作者。




对一类人是监狱与死亡。对另一类人是语言的牧场。




对冲破创造的俭省,增强举止的血气,这是一切辉光的义务。




我们手握锁圈,上面并排栓挂着,以便是恶魔的锁钩,另一边是天使的钥匙。




在我们的苦痛之芒上,意识的晨光前行并沉淀它的沃土。


 


加速成熟。一种尺度克服着另一种后果。互为敌手的尺度,从缰辔和婚礼中放逐,我捶打不可见的锁扣之铁。




与 风 告 




村旁的山坡上露宿着遍布含羞草的田野。采摘时节,时而,在远离它们的地方,我们会与某位曾在白日间怀抱柔弱枝条的少女发生无比芬芳的相遇。仿佛一盏灯,光轮由香气组成,她在远去,背映夕阳。


对她开口说话将是一种亵渎。




布鞋压过青草,请你为她让出小径的步履。也许你将有幸在她的双唇上认出夜神湿润的幻想?


 


| 暴 行


 


灯笼亮了。顷刻间监狱的天井便将它束缚。捕鳗人来到那里用铁叉翻掘稀疏的青草,希冀挖出他们渔线上的钓饵。沉渣中的整个强盗群落在此地丰衣足食。那时,每个夜晚同样的诡计重复上演,而我是无名的证人,也是受害者。我早已选择晦暗和遁隐。


 


命定之星。我轻推亡者花园的大门。奴颜的花朵在冥思。人类的伴侣。创世者的双耳。


 


| 篾 匠 的 伴 侣


 


我曾爱着你。我爱你被暴雨冲刷成泉的脸庞,还有你那将我的吻紧紧包裹的专属领地的花押。有些人依赖着某种圆满的想象。对我来说离去足矣。我从绝望中拿回了一只如此小巧的篮子,我的爱人,我们曾能用柳条把它编织。


 


| 频 频


 


整整一天,铁砧协助着人,把胸膛紧贴在锻炉燃烧的泥浆之上。长久以后,他们孪生的腿弯炸亮了那紧闭地下的金属身属薄夜。




匠人不紧不慢地终止了工作。他最后一次把双臂插入河流昏暗的腰腹。最终他会否抓住水藻冰凉的低语?




| 狐 巢 的 魅 惑


 


你,已然懂我的人,绽开的石榴,铺展典范般欢乐的晨光,你的脸庞一一它现在怎样,愿它永远这样——,它如此自由,以致天空无尽的黑眼圈与之接触时亦曾收起,你的脸庞微微开启与我的相遇,为我穿上你想象力的美好街区。我在那里停留,对自己彻底未知,在你的阳光磨坊里,为继承一颗打破枷锁的心灵中无尽的财富而狂喜。在我们的欢乐之上躺卧着随转动渐趋力竭的巨型水车掷地有声的温柔,在它的训练结束之时。




对于这张脸一一没有任何人曾瞥见过它——,对美的简化并不显得像某种残忍的节省。我们已如此完满地生活于例外之中,唯有我们知道如何摆脱生命的奥秘里非此即彼的面貌。


 


记忆之路既已覆满了凶兽不可避免的麻风,我便在一种纯真中找到了庇护之所,在那里有梦的人不会老去。


 


但我,在这首属于你的颂歌中把我自己视作与我的化身相距最远的人,有无资格强求自己比你幸存更久?




| 青 春




远离砖瓦的陷阱与十字架的恩惠,喷泉,群鸟的人质,你给予自己新生。与其睚眦必报的天命相搏的人类,他对其灰爆的厌恶造就的倾向,尚不足以抹去你的魅力。


 


歌颂吧,我们接受了我们自己。


 


"如果我曾沉默,好像那石阶对阳光保持忠诚并忽略自已被常青藤缝合的伤口;如果我曾是孩子,好像那一树白花接纳蜂群的惊惶;如果丘陵曾能存活到盛夏;如果闪电为我开启了它的围栏;如果属于你的夜晚曾把我原谅……”




目光,群星的果园,金雀花和孤独都与你不同!歌声使流亡终止。羔羊呼出的和风带回新的生命。




| 日 历


 


我已将各种信念一一相连并扩展你的在场。我赐予了我的时日全新的流动令其倚靠这宽广的力量。我已撵走那限制我上升的暴力。我随性地握住了春秋分的手腕。神谕不再令我依附。我进入:我体验恩宠或不。




威胁已被打磨抛光。沙滩在每个冬天堆满返祖的传说,遍布因荨麻而手臂沉重的女预言者,在为亟须援救的生灵做着准备。我懂得那正在承受危险的意识对于刨刀毫无畏惧。


 


| 旧 宅


 


在年度宵禁与窗影中一棵树的颤抖之间。你中断了你的赠予。青草上的水之花绕脸徘徊。在夜的门槛上你对幻想的坚持收获森林。


 


| 减 轻 重 负


 


“我曾在金风中漂泊,谢绝那此前让我历经极度心碎的村落的庇护。从停滞的生命散乱的湍流中我不断提炼厄瑞涅忠实的含义。美曾从它那任性的紧缚中奔涌而出,把政瑰带给喷泉。”




雪令他惊奇。他俯身观察那精疲力竭的脸,只为长饮一份爱恋。然后他便远走,被这涌浪与羊毛的坚韧所撑持。


 


| 诞 辰




现在你已经把一个没有冰凌的春天与一次走入其灰烬历程的大屠杀的飞沫互相结合,在岌岌可危的远景下收割逐渐累积的庄稼,把它归还给诞生时环绕它的希望。




愿时光在铁砧上用它洁白的愤怒支撑着你!


 


你口中呼唤那呼吸刀具的绝迹。你余温尚存的滤嘴朝向自由奔逸。


 


在你靠近纯真之杏仁的途中仅相隔一个季节的魂。


 


| 勋 章




响彻爱人脸上狂喜的绿色惊雷般的流水,缝合古老罪行的流水,形态不定的流水,为一场即将到来的圣礼预备的纷乱的流水……即使它必须忍受模糊记忆中的申斥,寻水者依旧用双唇致敬秋天绝对的爱。




恒久的智慧啊,你写就未来,而绝不相信那使人丧失勇气的负重,愿它在身躯中感到远游之电奔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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